2013年8月26日 星期一

嘴巴

大光是個平凡的上班族,在某個倒楣的一天,他早上正準備往公司的路上的時候,不知道從那裡跑出來一個人,差點撞上他的車,還好他即時煞住了車子,而那個人竟然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裡瞪著他看,大光生氣的對他破口大罵:「喂!想死也不要站在馬路中間嘛!過馬路不長眼睛的啊!!」

那人長的一臉寒酸樣,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個流浪漢,只見他用呆滯的眼神望著大光,突然間他用手指著大光,問道:「你看的到我?」
「廢話!神經病!」大光當下斷定遇見了瘋子,決定不再理會他,連忙趕往公司。
結果這樣一耽擱,害的大光遲到,他的老闆憤怒的將他叫進了辦公室,足足痛罵了他30分鐘,完全不聽他的解釋,最後老闆對他挌下一句狠話:「下個月你如果還是像這樣的話,那麼你可以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。」



下班時同事小張知道他心情惡劣,便對他說:「大光,明天放假,下班準備去哪裏啊?」
「哪裡也沒要去。」他沒精打采的回答道。
「噯!別這樣了,走!一起去喝一杯吧!」就這樣,他們一直喝到了凌晨1點。

之後大光坐著計程車回到家,雖然喝了不少酒,但是他還是相當的清醒,只是感到有些頭暈,所以洗過了澡以後,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。

大光租了一間小公寓,自己一個人獨居,出了房間後便是一個小小的客廳,他不喜歡太強的光線,所以在客廳的窗戶上都加上了厚厚的窗簾,所以除非開燈,否則客廳幾乎是沒有任何光線的。

不知道睡了多久,半夜裏他忽然因為口渴而醒過來,起身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後,便順勢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,並且點了一根菸,因為沒有開燈,所以客廳是一片漆黑。


因為吸煙的時候,菸頭會在吸煙的那一霎那變的明亮,使得他還是可以朦朦朧朧的看到眼前的一些景象。

這時大光隱隱約約的彷彿看到,在沙發旁邊的牆邊有一個人貼牆站者。那一瞬間他感到自己渾身的毛細孔直豎起來,全身發麻,由於心情極為激動,口中所含的煙也落到地上,眼前自然也變成了一片漆黑。

雖然眼前已是漆黑一片,但他仍能感覺的到,那個人還在,而且,正在注視著他。

檯燈的開關就在他手邊,只要他伸直了手,一定可以觸碰到開關的按鈕而打開電燈,這樣,便可以很輕易地看清楚來人是誰,可是此時的他,根本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!


在他第一眼看到那個人的時候,感到那個人的背緊貼在牆上,但那只是第一印象,立刻他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:那人並不是背貼在牆上,而是那人整個人,就像是『嵌』在牆壁當中一樣,就好像整個人只是一個平面,照理來說,人的身體是立體的,怎樣也不可能嵌在牆壁當中,但習慣黑暗之後,他的雙眼已經可以慢慢看到物事了,所以他可以肯定,那人的確是『嵌』在牆壁中間的。

在黑暗之中,大光隱約可以看到那人的雙眼,那人的臉上,也正在逐漸泛起一種十分詭異的笑容。那個人灰黑色的口唇在動,並沒有發出聲音,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聽到那個人說:「你看得到我?」大光仍然麻木著身體,不能點頭,也不能搖頭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那人的頭忽然越牆而出,脖子伸到他的面前,它的臉幾乎是貼著他的臉,那人竟然便是他今天早上差點撞到的流浪漢,『它』灰黑的雙眼直視著大光,臉上的笑容正逐漸擴大,然後它的雙唇開始裂張,越裂越大,到最後其他的五官都不見了,臉上只剩下一張佔據全臉的大嘴巴,接著,大光便昏過去了。


再度醒過來時,他發現自己身在醫院,小張站在他的病床旁,一看到他醒了,小張馬上說:「啊!你終於醒了,差點被你嚇死!」
「我怎麼會在這裡?」大光感到自己頭痛欲裂,從床上坐起來問道。
「哼!多虧我那天不放心,我怕你喝太多出事,打電話到你家問看看,誰知道打去沒人接,我連忙衝到你家,結果看到你倒在你家門前不醒人事!」
「小張,不是的,我告訴你,我撞鬼了!」
「撞鬼?我看你撞的是醉鬼!不和你多說了,你醒了就好,我要回去上班了。」小張說完便走了。

真的只是在作夢嗎?他低頭苦苦思索,就在此時一個身影由他眼前經過,他不經意的抬眼一看,霎時間他的全身血液都凝結住了。

那個流浪漢走過他眼前,然後突然回頭看了大光一眼,『它』的五官都不見了,臉上只剩下一張佔據全臉的大嘴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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